奥地利，维也纳。
当符华接到命令时她的内心其实并没有什么波动，那怕当时奥托的样子并不轻松，倒不如说像尝到什么恶心的东西一样，颇为稀奇。
这个老谋深算的男人一点东西都不愿透露，只是塞给她一本书并特意嘱咐一下保密协议，然后默默喝起茶来。
“记得带上羽渡尘，你会用上的。”
登上专车，奥托的声音仿佛依旧在耳边回响，其中饱含的深意恐怕只有这两个老东西才能领会。
“任何人都不能了解这件事情的本质，包括你，所以你要永远记住，这只是一场普通的崩坏现象。”
对于任何任务她都已经习惯，这是特务人员的必备，虽然她与此人确实是“雇佣”关系，并不需要过度忠诚，更何况不择手段的事也轮不到她符华负责，对抗崩坏才是，这也是她千万年来唯一无法忘记的约定。
至于再次回到神州……符华不想回答，这个地方埋藏了她太多的东西，无论是好与坏，对与错，不过某个人说过，时间是最好的良药。
但时间能带走的不止是痛苦，符华深知其中道理。
思索间，车窗外已是秋风萧瑟，顿时竟令人晃忽，随后又微微一叹，这秋她又能记下多少，至少符华自己无法知晓。
登上飞机之前，一个熟悉的身影早已等候多时，正是一袭黑色正装，满脸笑意的奥托•阿波卡利斯。
“主教大人还真是屈尊了，居然会亲自接我。”符华阴阳怪气一声，视线转向他手上的黑色箱子。“看来你还是什么都准备好了。”
“不，我只是想给托你给她带个礼物。”
“礼物？我知道了。”
符华虽不解，却还是接过了黑色箱子，迅速登机。
奥托目送故友离去，没有任何不舍，有的只有那抹挥之不去的不安感，那是比崩坏还要更深刻、更强大、更古老的东西。
他知道这一去不返的可能性很大，在这段时间里奥托还是忍不住试图去理解那个东西，或在古籍中，或在传说里，任何有关祂的描述都与“强大而邪恶”这些词汇相关，除此之外还有着“红色”“王”“七”之类的要素，但无一例外的全部都是语焉不详，且皆出自于公元前2000年之后。
总有一层无法拨开的云雾令真相无比朦胧，就连询问身为第一神之键的虚空万藏时都只能得到一个“信息不足”的警告。
“有人在刻意掩藏这一切，不过……难道是他？”
想到那个面容不清的白袍男子，奥托顿觉自己似乎已经陷入了某个人的笼子里，甚至比被脱光衣服供人观赏还要令他恶寒。
整个京城的沦陷对神州的影响不可畏不大，在这军阀林立的时代中普通人本就没有多少活路，遇上饥荒更是只能卖儿卖女，流亡他乡。神州政府对人民并不关心，所谓的民主共和不过是包裹在苦痛肮脏外的破布，用以擦试军阀们手上的银元。
这时代就是如此荒唐而虚伪。
这次崩坏的爆发完全没有前兆，刚开始就摧毁核心，以至于应有的防备完全无法启用，只能从各地临时调出资源填补这个巨人空缺，让这个焕发不出一丝光亮的的新生机器免强开启，却不知还能支撑多久。
至少明面上奥托只派出了两支由B级女式神带队的侦察小队，而且至今为止没有动作，就好像真的只是用来观察事态的。
没有奥托的允许，与天命相关的所有机构都默契的不说话，即使神州部长再愤怒也不能改变什么，那怕奥托叫他现在放弃这个位子去种菜他也必须去种，没人能反抗，但这种不表态才是他愤怒的来源。
冯洋接过手下递交的报告，不过第一眼就让他面色铁青，恨不得现在、立即、马上冲到天命总部里拿枪押着奥托自己来解决这破事，然而现实是崩坏引发的一大堆问题压得他连气都不能喘一口。
就在刚才，当地军阀的亲信们联合了一堆名门世家向他施压，语气中还算克制，可不用想都能知道那些人肯定比他急得多，要不是那层屏障实在是奈何不了，第一个冲进去救人的肯定是这些人。
想念起自己刚娶的第十三房，还没温存几天就被那个黄脸婆从床上一把薅下来，然后又是这一摊子破事。
嘴上不断念叨着某人的亲妈，只有这样才能暂解冯洋的心头之恨。
“部长，救援队有新消息，幸存者是天鸾小队的队长赵茉谨。”
手下亲信淡淡的报告声传来，本来冯洋僵硬的表情立马产生变化，在听到生还者是谁时神色更是一喜，厉声问道：“确定？”
“确定，只是……医疗部已确认A级女武神赵茉谨全身肌肉撕裂，多处重要器官衰竭甚至坏死，后半生无法再次战斗。”
“然后呢？”刚刚升起的希望瞬间被扑灭，冯洋此时只觉得自己连呼吸都困难了起来。
那个回忆中总是趾高气昂的女人，时常仗着自己的身份反过来对他指指点点，还特别护短，几年前把一个睡了她队友的小混蛋给腌了扔猪圈里，为此男人的家属还直接闹到冯洋府上，倒是让他开了眼界。
没有什么伤心的，甚至于平时还可能开瓶洋葡萄酒助助兴，过去嘲笑一声你这老太婆也有今天，居然没死上战场上。然后痛拍大腿欣赏着床上人的无能怒火，晚上睡觉都能踏实好多。
“小漠，跟我去医院看看她。”冯洋将视线从桌上的汇报材料移开，闭目长叹。
兔死狐悲罢了，至于为什么只有赵茉谨存活，这位天命神州部长也有了些自己的推测。
那人依旧是淡淡的应了声，然后招呼门卫开始下楼准备车辆。
不多时，一则更为重磅的消息传到了此时刚刚准备上车的冯洋耳中，一时间让他以为自己是不是被什么东西给戏弄了。
“啥？崩坏就这么结束啦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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